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度,他們實在有必要盡快從日常生活中了解彼此的性格、愛好,適應對方的家人。她只希望,這位先生的心臟真的有看上去的那麽堅強和寬容。

巴斯的游覽早就結束了,畢竟這只是個不大的城市。簡覺得,約翰爵士一直不提何時返回巴頓,就是想多看看熱鬧,當然也不排除這位熱心的先生想給老朋友多一些泡妞的時間。所以作為女主人的簡,就只好安排大家在巴斯附近游玩了。

這一天,簡組織大家去22英裏以外的布裏斯托爾游玩。雖然略有些遠,但是因為是乘船,旅途雖慢,卻不顛簸,所以大家也都很高興。

早晨大家都收拾好,正準備出發。二樓的起居室和一樓的大廳中都亂哄哄的,幾乎沒人註意到,布蘭登上校收到了一封信。上校讀完信,臉色變得很難看。他快步走到正在和管家說話的簡跟前,向她致歉,表示要立刻告辭離開。

簡很驚訝,不由的問道:“出了什麽事,克裏斯?”

“有很緊急的事情需要我立刻去一趟倫敦。”上校語焉不詳。

“是緊急公務嗎?那好吧,你是坐馬車去嗎?需要準備什麽嗎?”簡問道。

“不是公務,是我個人的私事,請容我以後給你解釋。”上校猶豫了一下,低聲說道。頓了頓,他又接著說:“我坐驛馬車去,這很方便,馬車留給約翰他們使用吧。請幫我準備些午餐。我去和約翰說一下。”

簡立刻叫仆人為上校準備了一些他愛吃的食物,又讓人叫來了上校的男仆。

匆匆的告辭完,上校又走到簡跟前問道:“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去倫敦,我能在倫敦見到你嗎?”

“我會和瑪麗她們一起回朗博恩,年後應該會去倫敦,今年瑪麗要進入社交界,但是具體日期還不確定。”

“簡,我能和你通信嗎?”上校壓低了聲音問道。

“可以,我也知道你的地址,到了倫敦,我也會給你送信的,你會住在聖詹姆斯街的住宅吧。”簡斟酌了一下,迅速地說道,

“是的,那我們倫敦見。”說完話,上校好像放松了一些。然後他和大家致歉,告辭離去了。

簡有些失落,有些擔憂,但是作為女主人,她還是強打起精神,安排去布裏斯托爾的行程。

這時候蒸汽輪船已經發明,但是還不普及。他們租賃的是只帆船,只能依靠風力和人力航行,速度不快。這是位有錢紳士的船只,據說夏天的時候他會乘這艘船通過泰晤士河直達倫敦,不過冬天他常常出國度假。簡本來還有些眼饞帆船,但是在見識到它的速度後,也歇了想買一只的心。

船上有些涼,大家都在船艙中玩些棋牌游戲,只有瑪麗安、瑪格麗特和威樂比在甲板上玩耍。

簡倚在莫莉身邊看他們玩牌,思緒卻不知飄到哪裏去了。她一時想不知道上校有什麽事走得這麽急,還是私事;一時又想他前幾天給自己講的故事。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。

她正想著該怎麽和小伊莉莎相處,瑪麗安和威樂比大呼小叫著從甲板上下來。她驀然間想起,這個在她記憶中沒什麽印象的姑娘,好像被人拐騙拋棄了。難道是這件事?她不是在上女校嗎?是的,就是她。上校這次去難道是因為小伊莉莎的事發了?

簡暗暗後悔,怎麽一直沒想起這件事。畢竟在這個世界待了快20年,有些過去的事在記憶中都模糊了。她實在想不起這位小姑娘在原著中的結局,但是既然是被拋棄,應該最多被騙身騙心,總不會有生命危險。

簡漸漸放下心來。經過穿越,她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力越來越大,相信就是現在讓她穿成小伊莉莎,也沒什麽可太驚訝的了。

簡漫不經心地在布裏斯托爾游覽了幾天,然後回到巴斯。休整了兩天,她高高興興地送走了巴頓來的客人。實在是約翰爵士和詹寧斯太太開玩笑的功力太強,好在有莫莉幫忙強力鎮壓,不然簡也要受不了了。

簡和妹妹們在巴斯又歇了幾天,泡了幾次溫泉,大家一起返回了朗博恩。

因為簡的提前回家,班納特夫婦都很高興。更令班納特太太高興的是,大女兒終於願意嫁人了。自從簡開始社交,她每年都期盼大女兒穿上婚紗,可是希望一次次落空,去年簡更是說沒有結婚的打算。如果不是簡住在巴斯,她只怕要每天哀痛自己的神經了。最不聽話的麗茲都早早的嫁了,最聽話、最漂亮的簡怎麽就是不願意結婚呢。現在好了,聽說對方是一位上校,也頗有家資,只是歲數大了些。她是不是要提前準備女兒的結婚用品。

與班納特太太不同的是,班納特先生對布蘭登先生的年齡倒是沒太大異議。在他看來,大女兒成熟穩重,找個歲數大些的可能更有共同語言,而且能從一個鄉紳的次子成為上校,應該也頗有能力。就算那個養女,她的歲數也不小了,只不過是一份嫁妝。他的女兒現在不差錢,這不是問題。不過他還是要親自見見這位先生。所以,班納特先生表示,今年他要親自帶瑪麗去倫敦參加社交季。

過完年,一月中旬,班納特先生帶著簡和瑪麗來到倫敦,住在了天恩寺街的舅舅家。嘉丁那舅舅雖然很愛做生意,但是孩子歲數漸大,在小舅媽的催促下,也打算轉型。去年他在也在梅費爾區買了一套住房,離簡家只隔了兩條街,現在正準備裝修。今年他又啟動擱置已久的置業計劃,準備買一個莊園,現在就是想聽聽姐夫和大外甥女的意見。

最近,簡除了陪瑪麗購置一些時興的衣服首飾,還幫小舅媽參謀著怎麽裝修新屋。結果,在小舅媽的攛掇下,她也打算把位於公園街的房子重新裝修一遍。當初買下這套房子後,簡看著內部裝潢還不算太舊,就直接和班納特先生、麗茲一起住了進去。現在被舅媽一勸,想想還有三個妹妹要嫁,總要把家裏的門面弄得好看點。

至於布蘭登上校,簡在到倫敦的第二天讓仆人送信通知了他。他當天下午就趕來拜訪他們。三位男士見面後相談甚歡,班納特先生和嘉丁那先生都很欣賞布蘭登上校,在他走後,連連稱讚他。只是嘉丁那舅舅覺得他的年齡有些大了,因為他只比嘉丁那舅舅小四歲。

隨後布蘭登上校就經常來天恩街拜訪,還時常陪伴幾位女士上街,小舅媽也稱讚他穩重可靠。

又過了幾天,上校邀請嘉丁那和班納特去他在倫敦的宅邸做客。到了上校在聖詹姆斯街的住宅,簡才發現,這位先生可能比她想象的更身家豐厚,也更有地位。

簡之前買房時,經紀人也給她推薦了一些聖詹姆斯區的房產,但是由於該區住的都是達官顯貴,簡怕惹麻煩,所以沒有接受,而是在旁邊的梅費爾區買了幾套宅子。

上校住的聖詹姆斯街正對著此時英國王室的正式王宮——聖詹姆斯宮,離後世的白金漢宮,如今的白金漢屋也很近,應該算是倫敦最高檔的住宅區了。

互相拜訪之後,兩家來往更是親密。上校還帶簡出席了幾次朋友家辦的舞會,認識了他的一些戰友。

兩人難得能撇開家人獨處,此時上校也才有機會告訴簡,她的養女小伊莉莎被威樂比玩弄後拋棄,生下了一個女孩,現在他已經把她和孩子送到鄉下去了。過年前,他還和威樂比決鬥了一場,好在雙方都沒有受傷。

上校為小伊莉莎的遭遇痛苦不已,小伊莉莎幾乎是重覆了她母親的悲劇,現在上校很害怕小伊莉莎的女兒還會延續這種命運。

簡沒想到這件事的居然和威樂比有關,這實在大大令她震驚,心裏多少也有幾分自責之意。雖然她明白,就算是她提前想起也無濟於事。

簡向來認為,任何人都應該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,所以難免覺得這位姑娘有些愚蠢和不自愛。但是想到她年紀尚小,又看到一向堅強穩重的上校流露出淒楚自責的情緒,心裏多少想寬慰和幫助他。

簡一邊安慰這位悲觀的先生,一邊說道:“克裏斯,現在光是傷心也於事無補,你應該想想怎麽解決這件事。或許你可以在消息擴散前把小伊莉莎送到外國去,過幾年再接她回來,就說她丈夫去世,帶著孩子回來依附父親。當然你也可以在英國給她找一個丈夫,只要他願意讓伊莉莎的女兒使用他的姓氏。”

上校擡頭看了看簡,目光中帶著驚訝之色,他楞了好一會兒才說:“是的,我也很想,但是現在沒有一個體面人會願意娶她的。至於去外國,小伊莉莎的性情只怕不合適。沒我在身邊看著,誰知道又會發生什麽事呢。”

“如果身份稍低點,或許可以吧。比如說找個律師、醫生、經紀人之類的。”

“如果只是為了錢娶她,那樣的人人品肯定有問題,以後也未必會善待她,畢竟她有一個私生女。還不如就這樣住在鄉下。”上校想了想,還是否定道。

“有個主意,可是不那麽正派,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。”簡猶豫了一會,有些不安地說道,說話的同時,她把頭轉向一邊,不再看布蘭登上校。

“別這樣,簡,我知道你是為了小伊莉莎好。告訴我吧,是什麽主意?”布蘭登一邊說著,一邊站起來,握住簡的雙手,拉著她和自己一起坐下。

“我想可以找一個缺錢的,生了重病的男士和小伊莉莎結婚,這樣孩子可以和他姓。當然他要有一個像樣的身份,又未婚,你出錢來照顧他的家人作為補償。對外就說,小伊莉莎的丈夫得了傳染病,所以把剛生產的妻子送回了娘家。”說著說著,簡的頭就更低了。

她實在是有些可憐這個傻女孩,當然更可憐她的父親,所以才把這個自己留著備用的主意說了出來。

此時英國對未婚女士的限制頗多,但是寡婦反而有很多便利之處,簡這些年一直研究英國法律、習俗的漏洞,才琢磨出這樣一個方案來。事實上,她已經花錢弄到了幾個合適的人的信息,但是始終沒下定決心。

想了想,她又補充道:“等他去世後,小伊莉莎就守寡幾年,然後有合適的人還可以再嫁。只要對方家庭人口簡單,沒有特別貪得無厭之輩,也不用怕他們將來敲詐。”

布蘭登上校很驚訝,可是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不錯,只是人選卻不好找。猶豫了一下,他還是把顧慮說了出來。

“或許我可以幫點忙。”簡終於擡起頭來。

簡和布蘭登上校一起來到了英格蘭銀行,簡從保險箱中取出了一個紙袋遞給布蘭登上校。兩人一起上了馬車,上校打開這只輕飄飄的紙袋,裏面只有兩張紙,寫著一些人的資料,住址都是倫敦及周邊郡縣的,他們還有重要的共同點:單身,而且身患重病。

上校挑了挑眉,擡眼看向簡。

簡有些局促,雖然是幹好事,但是畢竟是把自己的秘密洩露了出來。好吧,其實她也想試一試,這位先生能不能接受她的與眾不同。畢竟是要找一個共度一生的人,她總不能裝一輩子。那就看運氣吧。

簡擡起頭,看向對方,但是目光中難免有些緊張。

布蘭登上校立刻捕捉到了這一點,他執起戀人的手,認真地看著她說:“謝謝你,簡,謝謝你,為小伊利莎,也為我自己。”

簡抿了抿嘴,把話題轉到正事上來,說道:“沒什麽,克裏斯,你看一下,紅筆劃出來的那兩個人。”

上校把目光回到紙上,找到了兩個人的資料。

一位叫林恩湯普森,34歲,出身商人家庭,是名律師,住在倫敦近郊,妻子去世,只有一個四歲的女兒,還有一個姐姐和姐夫去了殖民地。

一位叫肯特戴維斯,27歲,出身蘇格蘭的小鄉紳之家,不過早已敗落,是個股票經紀人,住在牛津附近,家裏只有母親和一個妹妹。

他們都患有肺結核,已接近晚期。

“這兩個人的親屬比較少,又都上過大學,聽上去體面一點。你還可以看看其他,比較一下”

上校仔細地看了看這兩頁紙,確實是這兩個人比較合適。只是這些人的資料是從哪裏來的,簡不可能預料到小伊莉莎的事情,他今天才找到機會告訴她。看到她那麽緊張,他有些不忍心問,但是又擔心,簡太年輕,會不會是遇到了什麽不好解決的事情。

今天銀行的保險箱是她的,很明顯,班納特先生,還有她的舅舅、舅媽都很看重她,她的妹妹們都很尊重她,這樣的姑娘還有什麽難事嗎?

這份材料不是準備給小伊莉莎的,會是給誰的?難道是給她自己?要不然她怎麽這麽快想出這個主意,還拿出一份詳細的調查報告。

上校忽然想起簡和達西夫人那晚的談話。她說她想單身,沒有想過會結婚,卻沒想到遇見了他。

簡是多麽聰明謹慎的姑娘,她怎麽會把這種東西拿出來給自己看,這是因為愛他,信任他吧。一股濃濃的愛意與感動湧上了布蘭登心頭,把剛才下意識產生的一絲懷疑和忌憚都壓了下去。

上校覺得不能對不起這份信任,允許女士保有她們的小秘密是紳士應該做的。他決定暫不追問這個讓愛人為難的問題。等到適合的時候,她會告訴自己的,上校這麽安慰自己道。

更何況,簡說的沒錯,現在最重要的是,應該趁消息沒有走漏之前,解決小伊莉莎的事。

不管成不成,總要一試,總不能看著這個他從小養大的女孩走上她母親的老路,看著手上的名單,上校想道。

☆、疑似情敵

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將近20年,簡覺得自已依然不了解這些所謂的英國紳士。

就像眼前的布蘭登上校,對於殖民地土著來說,他是侵略者,甚至是劊子手;對於英國人來說,他是大英帝國尊嚴和榮耀的扞衛者;對於德拉福的仆人、雇農來說,他可能是一位仁慈的地主老爺;當然對於曼徹斯特和愛爾蘭的“暴民”來說,他或許是一位政府鐵血政策最堅定的支持者……

按照簡對班納特先生的了解,英國紳士和她有著絕對不相同的價值觀。她在意的,他們可能壓根沒當回事;她覺得無所謂的,他們卻頑固不化,連一點點變通都無法容忍。

他們所謂的紳士的堅持,到現在為止,簡都沒搞明白是個什麽東西。

總之,在簡看來,他們可以把所有的、非本階級的人當成未開化的猴子、賤民,統統人道毀滅也沒任何問題。但是與同階級的人相處起來,他們就有無數要遵守的條條框框。哪怕對方是個人渣,交往也要彬彬有禮。

比如說威樂比先生,如果欺負的是簡的妹妹,她願意花上1萬鎊,甚至10萬鎊,只要有人願意“失手”殺了這個人渣,要不然她就雇傭十個八個勇士,天天找他決鬥,直到毀了他的小白臉或者孽根為止。可是這位上校先生,只是一場不分勝負的決鬥,就讓他偃旗息鼓了。那可是他當閨女養大的親外甥女啊。

所以,當簡說出這個辦法時,她實在有些拿不準這位先生會怎麽決斷。不過現在看來,雖然他有些憂慮,但是還是很讚成這個方案的。好吧,紳士的心思淑女是永遠也猜不透的。

看著上校欲言又止的神情,簡考慮了一下,說道:“克裏斯,名單的事,有些覆雜,我以後再和你解釋,先把小伊莉莎的事盡快辦好吧。”

上校也回過神來,答道:“你說得對,簡,我這就和這兩位先生接觸一下。”

“最好先派信任的仆人去一下,免得暴露你的身份。這幾位先生的狀況都很不好,答應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。不過你更傾向哪一位?”

“我更傾向於戴維斯先生,畢竟小伊莉莎太小了,還不知道怎麽做母親,現在卻已經有一個孩子需要她照顧了。不過還是得看看具體情況。”

“你和我想的一樣。雖然湯普森先生的女兒小,更容易保密,但是養育一個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戴維斯小姐已經23歲了,給她提供一筆小嫁妝,估計就能把她嫁出去了。就算嫁不出去,按照戴維斯先生原先的收入,以後一年給她們母女一、二百鎊就差不多了。”

頓了一下,簡又說道:“當然,更重要的是,如果戴維斯太太和小姐足夠寬容和變通,能夠每年拜訪小伊莉莎一次就更好了。”

上校想了想,也承認到底是姑娘更加心細。他讚成道:“這樣就可以預防流言了。”

說完,上校也有些迫不及待起來。他和簡又商量了一會兒,決定派貼身男仆去拜訪湯普森先生,讓管家去牛津考察戴維斯先生。

“雖然社交季還沒開始,但是大家都陸續回城了。管家不在可能會不方便。如果有需要,你可以用湯姆,他們家世代都是班納特家的雇農。湯姆識字不多,但是人很機靈,也很可靠,而且他對倫敦也很熟悉。”簡笑著說。

上校表示了感謝。他記得那個總是跟在簡身後的男仆,很有規矩,也有眼色。當初的“樹林尖叫門”上校就懷疑和他有關,但是卻沒看出端倪。他早就覺得簡很器重他,看到今天又提起他,他考慮了一下,就改讓湯姆代替他的男仆去倫敦郊區走一趟,而把男仆派往了牛津。

五天之後,上校又約簡一起出門,這次卻直接把她帶到了自己家中。

派去牛津的仆人昨晚趕了回來。不出兩人預料,這兩位先生都同意了這個對雙方都有利的協議婚姻。最後上校還是選中了戴維斯先生。

戴維斯先生的條件不算太高。他要求上校給他的妹妹1000鎊作為嫁妝,另外,在妹妹出嫁前,給母女倆一年150鎊贍養費,妹妹出嫁後可以降到100鎊,直至戴維斯太太去世。如果小伊莉莎的孩子想姓戴維斯的話,就需要再支付戴維斯太太1000鎊。

按仆人所言,戴維斯太太頗有主見,本來不同意這樁婚事。仆人之所以在牛津逗留了好幾天,就是等待戴維斯先生說服母親。

戴維斯小姐看上去有些懦弱寡言,很聽母親和哥哥的話。至於探望小伊莉莎的事情,戴維斯先生表示,他只能保證,婚後會讓妹妹去看望她一次。

剩下的就是籌辦婚禮,這需要在教堂公示三周。布蘭登上校有些焦急,希望快點了結這件事。畢竟按男仆的話,戴維斯先生說話都有氣無力,可能沒多久好活了。

他還要去接小伊莉莎,說服她盡快和戴維斯先生結婚,然後帶她去牛津和戴維斯一家見面,安排婚期。所以要離開倫敦一陣了。這次見面也是向簡告別。

“等小伊莉莎婚禮結束,我帶她回來向你道謝。謝謝你,簡。”上校有些激動地握著簡的手說。

“你只要不覺得我的主意不體面就好。”簡淡淡地一笑,回答道。

“不會的,我永遠都不會的。你為我所做的一切,我都會銘記於心的。”說完這些話,上校有些動情地執起戀人的手親吻。

“真的嗎?我一直擔心你會覺得我太有主見,不夠柔順。”

“如果不是你足夠有主見,這件事就不可能這麽好地解決了。你知道我多麽感謝上帝,讓我遇見了你。”上校直視著簡的雙眼,深情地說道。

“我也很感謝上帝,能讓我遇見了你,克裏斯。”簡溫柔地回應。

兩個人肉麻兮兮地說了一陣傻話,才回過神來,繼續商量了一些婚事的細節。

簡猛然想起一件事,就問道:“我聽說,有特許結婚證的話,可以不用通告直接結婚是吧?”

布蘭登說道:“是的,不過得主教以上才能發放。我本來可以找人想想辦法,但是怕熟悉的人追問,不好回答,再把這件事傳出去,就更不好了”

“達西大概能弄到,但是他為人古板,我也不想讓麗茲難做。”

聽了簡的話,上校也想起,在巴斯時,達西先生對瑪麗安和威樂比不屑一顧,見到斯蒂爾姐妹纏著賓利先生說話就皺眉不止。

經過那些天的接觸,他多少也了解了一些達西先生的性情。這樣的事讓他知道,對於簡來說,實在是太丟臉了。他想盡快解決小伊莉莎的事,但絕不想讓簡為他去向高傲的妹夫求助。他可不希望,簡還沒嫁給他,就因為他而名聲受損。她是個多麽自尊自愛的姑娘,告訴她這樣的事,都幾乎讓他無地自容了,更別提……

“不,不,簡,用不著這樣。這件事最好不要讓達西先生知道。”上校趕緊接道。

“克裏斯,你認識魯伯特?愛德華茲嗎?就是現任愛德華茲伯爵的弟弟。他好像還是個中尉,也去過印度。”簡忽然話題一轉問道。

“是的,我知道他,他曾經是個不錯的軍醫。”上校楞了一下答道。

這位愛德華茲中尉,從18歲起就是倫敦社交界的風雲人物,不認識他的人只怕不多,上校腹誹道。

“你聽說過吧,他現在是一個著名的掮客,信譽不錯。他認識很多人,或許可以找他問問價,看他能不能搞到特許證。不過只怕不便宜。”

“你怎麽認識他的?”想到那位先生妖孽的相貌,傳聞中風流的名聲,布蘭登上校的問話可以說是脫口而出。說完他也發現自己失態了,臉上流露出一副不自在的樣子。

“呃……”簡楞了一下,也想起那些關於魯伯特?愛德華茲的傳言來。

“我……”兩人幾乎同時開口。看著對方也要說話,就都示意對方先說。

“我是在前年社交季認識愛德華茲先生的。他幫了我一個忙,所以就認識了。去年麗茲結婚前,我們全家都提前來倫敦幫她籌備,也見過幾次面。”簡是女士,就先開口說道。

“我沒有別的意思,這位先生我並不熟悉,只是他的名聲不太好,所以我有些擔心你。”上校也趕緊解釋道,只是他整個人都顯得局促不安。

“我知道,你是關心我。我認識他,也是偶然。前年的時候,我和爸爸、麗茲去參加泰勒子爵的宴會。跳完舞,我正準備喝之前拿的那杯飲料時,愛德華茲先生阻止了我。他告訴我那杯飲料裏被人放了不好的藥物,他湊巧看見了。我們就是這麽認識的。”簡看到上校不自在,連忙解釋。

“這……”上校的表情開始有些憤怒,後來又有些糾結。

他先是為那位無恥之徒的卑鄙行徑而憤慨,再為自己沒能更早地認識簡,保護簡而自責,轉念一想,他又擔心這是愛德華茲先生迷惑簡的小手段。只是這話卻不好對簡直說,否則,豈不是讓簡覺得他因為嫉妒而誣陷別人。

簡看到上校的表情,多少猜到他的心中所想,畢竟當時她也對愛德華茲先生也是半信半疑。不過這一點要和上校解釋清楚,免得他誤會。

於是,簡接著說道:“開始我還以為是他想要搭訕,可是他看我不相信,就用身體擋住別人的視線,叫我把果汁悄悄倒在了一邊的花瓶裏,然後就走了。”

簡頓了頓,又說道:“我有些害怕,就想去找爸爸和麗茲。結果,忽然冒出來一位叫亞當?托馬斯的先生,他纏著我說話,怎麽也不肯走開。我覺得或許愛德華茲先生說的是真的,就假裝頭暈,他馬上提出要扶我去休息室休息。我嚇壞了。幸好爸爸看到不對,走了過來。”

聽到簡說的話,布蘭登上校有些緊張地握著她的手,猶豫了一會兒說:“是我不對,我不該懷疑愛德華茲先生,他是位高尚的人,我要感謝他,他幫助了你。”

簡看到上校自責,就勸道:“克裏斯,你不要把所有的錯誤都攬到自己頭上,這和你有什麽關系。當然,我也感謝愛德華茲先生,他讓我免於出醜。他是位不錯的人,不過你聽到後來的事,或許就要發笑了。”

看到簡一副無奈的表情,上校追問道:“後來怎麽了?”

“後來,那位托馬斯先生總是站在不遠處,有意無意地看著我。爸爸一離開,他就湊到我跟前,說要邀請我出去走走,還要帶我去參觀泰勒子爵收藏的鎧甲。我都拒絕了。我走的時候,看著他好像挺疑惑的。”

“這沒什麽可笑的,我只是慶幸你沒有收到傷害。”

上校的手握的更緊了,簡覺得手骨都有些疼了。不過看到戀人擔心的樣子,還是忍住沒提醒他。她只是拉過對方的手,把他的手背貼在自己的臉上。

愛人溫情的動作,讓上校的情緒一下子放松下來。他克制不住伸手摟住了女孩,把她抱在了懷裏。

過了好半響,兩人才分開。

上校有些語無倫次地向簡致歉,表示自己絕無不敬之意。簡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,她現在才發現,自己有了臉紅這個技能加成。

簡很快就祭出慣用的轉移話題大法:“剛才的事我還沒說完呢。”

“那你說吧。”上校微笑地看著旁邊面色微紅的女孩。

“回到家,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爸爸,爸爸氣壞了。然後我們邀請愛德華茲先生做客,向他表示感謝。他告訴我們,那個托馬斯先生是一位伯爵的私生子。伯爵有繼承人,他平時也得不到太多的資助,早就債臺高築了,一直幻想能找一位嫁妝豐厚的妻子。他本人形象欠佳,名聲又不好,大概是覺得我肯定看不上他,所以才下藥的。本來我就不喜歡交際,被這次事件一嚇,就更是不愛出去了。不過也有好處,要不是這件事,我也養不成不喝別人給的飲料的習慣,在巴頓說不定也會中招出醜了。”簡笑著寬慰臉色愈來愈嚴肅的上校。

想到自己在巴頓對簡的責問,上校的臉色更加變幻不定。

看了一眼越發糾結的愛人,簡接著說道:“愛德華茲先生來我家赴宴的時候舉止高雅,風度翩翩。不過,克裏斯,你猜猜,後來他又幹了什麽?”

上校回過神來,看著簡有些頑皮的表情,想了想說:“我猜不到,快點告訴我吧!”

“他讓仆人給我送了一封信,沒有寫收信人,也沒有寄信人。只是一行字:揭穿惡行,保護淑女,300鎊,謝謝惠顧!”

上校楞住了,然後下一秒,一向嚴肅的他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。

笑了一會,他才用不敢置信的語氣問道:“這是真的嗎?簡,你不會在逗我開心吧?”

“是的,可惜那張紙條我燒掉了。不過爸爸和麗茲都看過,回頭你可以問他們。”

上校臉上顯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,又問道:“那後來呢?我是說,後來你付錢給愛德華茲先生了嗎?”

“當然付了,這是恩人的賬單。我整整付了500鎊。愛德華茲先生大概覺得我很慷慨,想把我發展成長期客戶,又給我回了一封信,上面寫了他的業務範圍。包括看病,陪伴女士出席各種活動,代辦各種女士不宜出面的事情,還能介紹認識一些達官顯貴什麽的。”

簡也覺得愛德華茲先生先生是個妙人,他那市儈的性格和他那不食人間煙火的王子範兒一點都不搭,好不好。

布蘭登上校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,表情要笑不笑的,看上去很是古怪。

看到上校的心情好轉,簡又說道:“後來我還照顧了幾回這位恩人的生意。有一段時間,我有些社交恐懼癥,就在爸爸和麗茲去舞會的時候裝病不去。可是總待在家裏也沒意思,自己出門也不合適,就想起可以雇傭愛德華茲先生陪伴。他真是一位不錯的紳士,什麽都知道,就是有一點,太貴了。那一個月,他陪我去看了5次劇,包廂都是我定的,還給了他200鎊。就這樣他還說,是給新客戶的優惠價。”

布蘭登看著簡肉疼的表情,也笑了起來。不過心裏卻有些微微發酸。

他接口道:“你以後不用花冤枉錢了,想去哪兒就告訴我。”

簡看到愛人吃醋,就呵呵直笑著說:“好。”

兩個人又商量了一下,決定還是向愛德華茲先生咨詢一下,能否購買結婚許可證。簡就讓湯姆去了一趟這位先生家。

愛德華茲先生也住在聖詹姆斯區,離布蘭登上校家並不遠。

很快,湯姆回來了。他還帶來了愛德華茲先生的口信,他現在就去詢價,下午會親自上門拜訪。

午飯後,兩人等來了愛德華茲先生。

愛德華茲先生不愧是倫敦社交界的風雲人物。他身材高大挺拔,相貌極其英俊,有一頭淡金的色的頭發,一雙蔚藍的像天空一樣的眼睛,目光清澈真誠。看到這樣的一個人,你壓根不會相信,他是一位從18歲就混跡社交界的花花公子。

愛德華茲先生一進來就向簡問好,態度殷勤客氣。對上校,他更是恰到好處地表達了一個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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